tejaylla

苍袍羽扇轻,障面点红装。

【金光/鳌砚】破镜

给丧心病狂的 @闭 | 目 | 听 | 花 | 开 残哥的生贺,本人文笔有限,胆敢说不好吃下次就没有粮食了【是啊我好牛X啊……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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鳌千岁的心外裹了一层琉璃壳。

就好像是习武时学会的点穴一般,他自锁上这层壳时就不打算再打开它,希望让自己的心能够永久冰冻在那一刻。

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,他是极度畏热。

许是心理作用的缘故,实在惧怕炽烤的外界消融了自己的凝执。

这层琉璃壳内,装了他的心血,有他曾经的热血、奋勇,也有冲动、莽撞,更有幸福、纯真。

那是他毕生无法割舍又不愿再忆的珍馐。

但自他下定决心死死锁住这唯一的美好时,他的心便硬了、狠了,他的遗憾、怨愤、甚至怀恨,都紧紧关押在这琉璃牢笼里。

不可以忘却,但也不允许回想,因为那美好的回忆,带着伤痕,是自己的毒药。若有一日被打破,那穿肠而过的琉璃,定会将自己的心脉扎得支离破碎。

可若真的有人打破……

唉,到时再说吧。


千岁离大皇兄远远的。

搬家时他是觉得有一点轻松了,终于离开那些扼住自己咽喉的魑魅,不必再为自己的痛苦压抑,至少,他可以远远地喊出来,还可以默默地吞下去。

千岁听着人家喊着自己千岁,总觉得讽刺得不得了。

多少人期盼自己千岁呢?

又曾有过多少个“千岁”,弱冠而逝。

自己能活多久,能隐而不发多久呢?

所以他心里其实不喜欢他人称他千岁的。

他是知晓的,只有“寡人”一谓,才是真的长命百岁,寿终而止。


砚寒清倒是个另辟蹊径的人。

虽然他口中喃喃,仍是那讨人厌的“千岁”,可姑且算是海境规矩,他无从诘问。何况他手里,向来都奉着诱惑自己胃内馋虫的饵料。

简单而美好。

就算真是偏郊远海,皇族的人也早已被宠坏。旁人他不知,反正他自己自搬离皇宫来到玄玉府,手下的厨师药师已反反复复被折腾了个遍。

他那时亦有些赌气,难道我门下,竟没一个满足我这刁钻的小胃口么?不过是不爱吃太油、太咸、太淡、太甜、太酸、太辣、太苦、太干、太稀而已,何苦每个人都不爱为我辛劳了?

所以他第一次尝了砚寒清的作品时,忽觉似有一阵轻风牵动了琉璃心壳的外围,那心内的一点悸动,就像是一只好听的风铃,叮叮咚咚,不断告知自己,这个人,是特别的,是难得的,是稀有的。

砚寒清做的甜品,不会浓腻至让人觉得外物失味,不会淡漠至让人觉得品若虚无,不会过量至让人觉得实感堪重。精致的外形,淡雅的香气,甘柔的内馅,无一不说明着他的用心。

太医令总算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。

喜到这多年来,终于展露了第一个真心的笑容。哪怕自己的眼尾,有了一点点褶子。

他甚至想把他从大皇兄身边要过来。

可是不行,这样一个包围着淡淡暖意的人,会让人动摇。

靠食物来拉拢自己,哈,千岁笑了笑,居然还真如此有效。


他开始盼着听到他要来的音讯,开始打听他在皇宫的境遇,开始计算如何让他再多来几次。

砚寒清总是以太医令试吃官自居,从不与他谈政治、谈权势,千岁的精算,无法透露给他,让他颇介意他们之间这一点疏远——可真是矛盾,砚寒清只专注美食这点,偏是他最欢喜的一点。

“千岁又挑嘴了。”砚寒清无奈地看了看桌面上几道佳肴被搁置到凉。

“听说你要来,便不愿给他人机会了。”鳌千岁笑得很是得意。

“唉!”砚寒清重重叹了口气,又奉上新作的糕点。

“你就不能为我特意等你表现得欢喜些么?”千岁蹙了蹙眉。

“谢千岁的抬爱,可惜了这些食材,总是让下官……有些心疼的。”

“啊……既如此,你可以都带走,这些菜,你愿怎样处理便怎样处理好么?”

“这……”计上心来,砚寒清笑了笑,“好吧。”

下一次会面的时候,砚寒清送上的吃食虽是有趣,却让千岁有一点疑惑,怎生全是酸酸甜甜的口感了?

待他走后,仔细品位,又唤了铅君来尝,听对方皱眉道:“千岁,这……这食材似乎是咱玄玉府的取料啊……”

“……”可恶的小子,居然恃宠而欺!用头次打了包的食材又给我送还回来。该叫人惩处他,下一次见面的时候,定是要施罚的。

砚寒清再来时,已过了数日,鳌千岁心内一再鼓舞自己,施罚施罚,口中却止不住欢喜,谄媚道:“怎生你这一次隔了这么久才来的?你的手艺快叫本王思念成疾了!”啊……施罚,我是要施罚的!可讲出口的,为何与所思南辕北辙??

砚寒清手艺真的太好,鳌千岁因着从口而入的欣赏,又一次毫无胜算地拜倒在美食的诱惑下。


砚寒清其实是聪明的。鳌千岁关于这点,可是从不否认。

人说心灵才能手巧,他必是个妙人。但关于他为何低调于太医令这等小职官,鳌千岁一点也不想知道原因。

怕知道了,就会有什么东西改变。

而砚寒清最具智慧的言行,便是他从不问自己的过往。

惜千岁自己,却总会因他,想起自己的过往。

有时候他觉得琉璃壳外,有风铃在丁零作响,有时候他又觉得那琉璃容器似乎被一只猫爪子不规则地抓着,痒得他无措,甚至有时候,他还听见砚寒清在他的心壳上轻轻敲打着——“千岁,千岁……”

鳌千岁有时会在带着砚寒清的迷梦中醒来。

他便会下意识地思忖——“砚寒清是不是又好久未来拜访了?”


关于砚寒清,千岁自己其实也有矛盾复杂的情绪。

除了欣赏,他还会妒忌。

砚寒清衣着朴素,但看起来却清浅灵动,他是完美的,无一丝杂陈,而自己,身体有违平素正常的发育,甚而此刻的自己,连一颗心,都不再完整。

这样的他,教千岁欣羡,更痛恨自己。


千岁总觉得砚寒清的甜点里有毒,不然为何愈来愈离不开?

他已然听见自己内心的渴望。

被断断续续暖着的心,竟然开始琉璃破壁,千岁越来越喜欢回忆曾经,越来越压抑不了悲戚凄苦,不知不觉间,心魂已被扒得血肉模糊。

琉璃内的晶莹剔透已被破得七零八落,仅剩最后一点残念维系着表面的风采晶莹。

实在担心再如此下去,当年的决断、决策、决心,全都会沦为一场笑话。

于是千岁从心,终做了件常人不能理解的大事。

于他而言,是坚韧了数十年的决绝,于他们而言,是再不能为友的立场。

那不是容易的抉择,千岁苦思了三天三夜,终于说服自己,可他却总是听到自己在叫嚣着——你既施与我温暖,为何又让我用自己的信仰毁掉我在意的你。

我原谅不了自己,可也不能背弃我的过去。

明明,你正在一点一点救活我……

我却如此无情,斩断我们所有的情分,恨我吧……

砚寒清,你可知,被你救活的我,仍是不能背弃我所在意的一切。


但千岁运气实在不好,筹谋甚久,却偏差一丝天运,落了个孤家寡人,软禁牢笼的下场。

因他想不到,为他奉上美食的砚寒清,会是一阶智谋,才武兼绝,也想不到,他袭向砚寒清的那一掌,一丝戾气也带不上。

鳌千岁昏迷前,不是质问砚寒清为何隐瞒欺骗,也不是质问为何天运不公,只是执着地重复着——“砚寒清,卿是否在意我?哪怕一点点?或只是你利用的缘由?”

居然还有心里的一点解脱——哈,我可以回家了,可以回到我在乎的人的身边了。

等到他期待砚寒清结果自己时,更想不到的事情便发生了。

砚寒清以命格担保,换他免死。


千岁一点也不感激砚寒清这一行为。

砚寒清端着白玉馄饨汤走向鳌千岁时,千岁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,冷冷道:“我早就死了,你又何必将我救活。”

砚寒清却同样暖不起来,面色苍白道:“救你,非是为了你,是为我自己。”

千岁扭过头不去看那碗热气腾腾的馄饨,不吃,多香都不吃!

砚寒清叹了口气,撂下馄饨汤,转头出了门——“我想你活着,想你平安,想你好好的……”

千岁觉得自己的眼眶热热的。有一块琉璃壳,被凿开了一个大洞,伤口淌出了血。


千岁还是没控制住。

可恶的砚寒清,送来馄饨汤,偏不许他人送餐来,饿得头昏眼花之时,千岁甚至想极有气节地吞金而死,可是偏他的胃却奉劝他——“死前吃饱了再上路,别到了阴曹地府,还饿得没力气跟阎王爷告状有人欺骗感情。”

于是砚寒清送来水晶虾饺和什锦凉糕时,柔柔地笑了——“我当千岁多有骨气,居然撑不过半天的。”

很好,很好,寡人被你讥讽得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羞愤!

内外伤被治了八九,有一日鳌千岁卧榻,面对着空荡的屋顶,忽然意识到,砚寒清已许久未曾来过了。


鳌千岁被关得习惯了,居然觉得也是轻松,比起从前,闲云野鹤于外,忧虑心焦在内,此刻倒是一派泰然。

生死已然悟过,权势亦曾有过,只除了他曾期盼却被他亲手摧毁的那一丝温暖,他仍是执着,放不下。

砚寒清……你就是我的苦源……


鳌千岁喝着难喝的蛋粥,皱着眉——“别说砚寒清,就连从前的御厨也比这好太多……”

“那不妨就试试微臣的这一份八宝精粹?”热气香气喷面而来。

砚寒清手上,一如既往是般那精致典雅。

千岁愣了一愣,想想上一次见面,还是在半年前,问道:“你……你为何会在此?”

有惊讶,有感慨,但最多是欢喜。

他才知道,他这般想着他,念着他,可惜这个没良心的,居然半年都不来见他一面,明知他如今身陷囹圄,要找他根本不可能。

砚寒清抿着唇不语,只缓缓挪步,将那八宝精粹递至冤家口前。他当然不会说,他是花费了多少气力,才决定再度踏入他的视线。

却见千岁嘟着嘴,眼神灼灼,发号施令——喂我吃!

砚寒清无奈地笑道:“如何倒越来越像孩子了?”

可还是顺从地舀出一勺,放到嘴边吹凉,才喂到千岁嘴边。

千岁吃了一口,不满足又张口——继续喂我吃!

砚寒清只好又喂他吃了一口。

半碗下肚,千岁吃得腹内暖烘烘,忽然一个凑前,捧住砚寒清的脸,发狠地吻了上去。

砚寒清吃到了千岁的晦气、怒气、矫情、任性,还有带着浓汤味儿的深情。

他不想拒绝。

甚至他喜欢他这时候的孩子脾气。

唇舌交互追逐,砚寒清示弱,将主动权交给千岁。

千岁便亲吻砚寒清的脖颈,锁骨,还有他看起来纤弱的小身板儿。

砚寒清重重喘着气:“千岁,你好沉啊……”

过往何须执拗,此刻良辰莫负。


夜已深,躺在千岁怀中的砚寒清把玩起千岁手中的玉珠,轻声道:“千岁,这对晶石,亮如琉璃,可被打破么?”

千岁笑道:“打破何如?未损将何?”

砚寒清从他怀中爬起:“千岁可曾听过一句话,破镜难圆?”

鳌千岁的笑容顿时凝固在面上。

哈,终究都是虚妄么?

一时间,伤痛、失落、绝望如海泉奔涌狂袭,千岁忽觉得温存消散得太快。

却听那罪魁续道:“还有另一句,破镜重圆,不如新镜再持。”

砚寒清……

又一时间,讶然、震惊、狂喜又挟水瀑卷入,千岁又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。

砚寒清看着鳌千岁的眼睛,又跌回他的胸膛——假若我是你的虚妄,便入我的梦吧,我此生与你一同,不醒亦不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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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我的妈真特么难写……

2、文笔就这样,不喜欢我能怎么办,我也很绝望啊~

3、满三千字了啊……

4、不会写肉,你说的啥都行的,不能不认账!

5、祝残哥生日快乐!!!!!!么么扎继续开心的玩耍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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